《天才玩家-康威的好奇心灵》按语
——上山揽月的魔法天才
这里,我们评介的主人翁是康威(John Horton Conway)。
为什么评介他?对于我们而言,其理由至少有三:
其一,他是一位影响很大的数学家;
其二,他在2020新冠肺炎大流行中,于4月12日因感染新冠病毒身亡,享年82岁;
其三,他偏好的学术路径,他的著述,尤其是他的发明,对系统科学具有深刻的启示。
康威去世后仅两天,即4月14日,纽约时报发表了专题文章,对于康威的一生做了很到位的全面评介,也是了解这位传奇数学家的重要资料。因此,笔者将该文翻译成中文,直接代替上面提及的,第一和第二两点的陈述。下面是该文的内容(为节省篇幅。只保留了第一张图片),文章中不得不涉及一些专业术语和概念,非专业性人士阅读时,不妨跳过去,不加理会:
约翰·霍顿·康威,一个“魔法天才”,死于82岁
(这是《纽约时报》刊登讣告的超级版)
纽约时报2020年4月14日
狄·潘(Dith Pran)
英国出生的普林斯顿数学家约翰·霍顿·康威(John Horton Conway)上周六去世,据他自己的说法,康威一生中从未工作过一天,却获得过许多奖项,他是一位创造性的、颠覆传统的、神奇的天才。他享年82岁。
他的妻子戴安娜·康威证实他死于Covid-19。
康威博士的作品博大精深,从严谨的高谈阔论到情绪化的乐趣表述无不如此。
康威博士在数论、博弈论、编码论、群论、纽结理论、拓扑学、概率论、代数、分析、组合学等领域都有着深远的贡献。最重要的是,他认为自己是个几何学家。
数学家尼尔·斯隆(Neil Sloane)是网络上整数序列百科全书(Online Encyclopedia of Integer Sequences)的创始人,他说:“他(译注:指康威)的研究范围可能比任何人都要广。”。“我和很多人一起工作过,他是解决问题最快的人,会尽可能地去追求一个关键性的话题。”两人共同撰写了50篇论文,出版了706页的专著《球体装箱、格与群(Sphere Packings, Lattices and Groups)》,又名SPLAG。
在康威博士所称的“阿努斯 米拉比勒斯(annus mirabilus)”(是指他从1968年到1969年,再到1970年,在各处所碰到的各种各样的比特形态)中,他发现了康威群,一个存在于24维空间的数学对称领域的实体,以及一种新的数型,“超实数”。他发明了细胞自动机的生命游戏,这是最美丽的数学计算模型之一。康威博士形容这是一个“没有对弈者,又永无止境”的游戏。
向康威博士致敬的生命游戏(由xkcd公司提供)
(译注:这是一个向康威博士很特殊的悼念方式,采用他发明的生命游戏制作成的动画。棋盘上的初始状态组成一个人型,游戏启动后,这个图案就一步一步地向东北角移动,直到最后完全走出棋盘,隐喻着康威离开了人世。)
他的朋友、美国数学游戏专栏作家马丁·加德纳(Martin Gardner)称康威博士具有“最著名的思想创意(brainchild)”。他估计,当生命游戏达到疯狂程度时---成千上万的上瘾者在家和工作中对其进行编程---世界上四分之一的计算机都在玩这种游戏。
“康威的生命游戏改变了我的生活,”音乐家布莱恩·恩诺(Brian Eno)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说。“我认为康威自己认为这是一件很琐碎的事情,但对我这样一个非数学界人士来说,这是对直觉的冲击,带来令人震惊的启示---观看到了从朴素的简单中涌现出荣光闪闪的复杂性。它把我对艺术、音乐和进化过程的许多想法都具体化了。我仍然定期地反复观看这个游戏,其魅力丝毫不减。”
但到了2000年左右,康威博士剥夺了这个聪明孩子(译注:指生命游戏)的继承权,宣称:“我讨厌生命游戏!”对于每一次机会,他认为最好是在讲台上获得。(直到最近他才重新喜欢上生命游戏。)
他宁愿以超实数而闻名,这是他最引以为豪的数型创造。加德纳先生将超实数描述为“手法上的一项惊人壮举”, 超实数是一个超连续的数字,包括了所有原先的实数(整数、分数和非理性,如π等),以及那些向上超越、向下超越、向外超越、向内超越的数字,所有层次的无穷大和无穷小都尽在其中。
康威博士一直希望这些超实数能够找到应用,也许有助于在宇宙和量子尺度上对宇宙加以解释带来希望。他认为这一发现正是它们的基础,以至于他用黑体字将其命名为“No”,意思是“Numbers”。《计算机编程的艺术》一书的作者、斯坦福大学的计算机科学家唐纳德·克努特(Donald Knuth)在写中篇小说《超现实的数字:两个前学生如何转向纯粹的数学并找到了完美的幸福(Surreal Numbers: How Two Ex-Students Turned On to Pure Mathematics and Found Total Happiness.)》时,就用到了“超现实的数字”
克努特博士说:“虽然约翰是一个纯粹的数学家,但他涉及的基础太多,以至于他在计算机编程艺术方面的不同贡献已经为人们提及多达25次以上(迄今为止)。”。“在我最喜欢的数学家当中,他排行第二---只有莱昂哈德·欧拉才能胜过他。”
康威博士最喜欢的成就之一是自由意志定理(Free Will Theorem),他和他的朋友、普林斯顿数学家西蒙·科钦(Simon Kochen)一起,用了十年的时间里将其概念化,最初于2006年出版,后来进行了修订。(自由意志定理最简单的一般表述是:如果物理学家在进行实验时有自由意志,那么基本粒子也有自由意志。)。康威博士和科钦博士认为,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人类首先拥有自由意志,以及如何拥有自由意志。
“在数学和物理学领域,有两种天才,”科钦博士在普林斯顿的家中通过电话说,这与数学家马克·卡克(Mark Kac)曾经对物理学家理查德·费曼(Richard Feynman)的评价如出一辙。“有一些是普通的天才——他们和你我一样,但他们更为擅长;如果我们足够努力,也许我们可以得到一样的结果。
他补充道:“但还有一种是魔法天才。理查德·费曼是个神奇的天才。我对约翰的印象也是一样---他是一位神奇的数学家。他是个神奇的天才,而不是普通的天才。”
约翰·霍顿·康威1937年12月26日出生于英国利物浦,他的父亲是西里尔和阿格尼斯(博伊斯·康威)。他的父亲是个不学自通的聪明人,14岁就离开了学校,凭着他具有照相一样的记忆能力,靠打牌谋生。后来,他在利物浦男子高中的化学实验室做技术员,为学生们做实验,其中包括乔治·哈里森和保罗·麦卡特尼。
康威博士的母亲是一位伟大的閲读者,更是狄更斯的读者,从11岁开始工作。家族传说中,她吹嘘自己发现儿子4岁时就会背诵2的幂级数。他有两个姐妹,琼和西尔维娅,琼回忆说,她兄弟喜欢数(shu2声)数(shu4声),不停地问:“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什么时候结束?”
1956年,约翰18岁离开家来到剑桥大学,在那里他最终完成了一篇关于无穷集排序的博士论文,数论学家哈罗德·达文波特(Harold Davenport)是他的论文指导老师。达文波特博士曾经说过,他有两个非常好的学生:艾伦·贝克(Alan Baker)(后来获得菲尔兹奖),只要给他出个问题,贝克就会带着一个非常好的解决方案回来。而康威呢,“只要给他出个问题,他却会带着另一个问题很好的解决方案回来。”
作为一个学生,他养成了懒惰,玩游戏,不好好工作的嗜好。他很容易被自己所谓的“书呆子的乐趣”分散注意力,影响到学术工作。他进行了一次六边形狂欢(hexaflexagon binge)(由加德纳先生提供,他在他的专栏中这样描述六边形:“由直的或弯曲的纸条折叠而成的多边形,这些纸条在弯曲时具有迷人的改变多边形表面的特性”)。他制造了一台水动力计算机,他称之为Winnie(是“水启动的无意识数值积分引擎”的英文缩写)。他阅读并注释了H.S.M.科克斯特(H.S.M. Coxeter)版的W.W.劳斯鲍尔(W.W. Rouse Ball)的经典著作《数学娱乐与散文(Mathematical Recreations and Essays)》,并给作者写了一封长信,也正因此,开始了这两位古典几何学家之间的终身友谊。
康威博士被剑桥大学聘为助理讲师,他以其高智商(且不说他衣冠不整)而在学生中享有盛誉。他讲解对称和柏拉图实体(译注:是一类用相同多边形交合而成的凸性实体)时,可能会带来一个萝卜作为道具,一次一片地逐渐雕刻成二十面体,有20个三角形的表面,一边吃削下的萝卜块,一边演讲。“在教员中,他是迄今为止最有魅力的讲师,”他的剑桥同事彼得斯温纳顿戴尔(Peter Swinnerton-Dyer)曾如是说。
同时,康威博士发明了大量的游戏---比如Phutball(哲学家足球的简称;有点像围棋板上的跳棋),并与Elywn Berlekamp和Richard Guy合作,将它们收录在《数学游戏的获胜之道(Winning Ways for Your Mathematical Plays,)》一书中。
所有的游戏---他总是呆在公共休息室里,他的办公室张贴了一张古怪的标签(译注:见本文的附件)---获得了一批忠实的研究生的支持,其中包括西蒙·诺顿,康威博士与他一起发表了“可怕的月光”猜想,研究了一个生活在196883维度空间中的难以捉摸的对称群。康威博士说:“人们意识到没有真正的原因怪物是不可能存在的。”。“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在我死之前,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怪物会存在。但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不会找到其中的原因。”
康威博士的博士生理查德·博奇兹(Richard Borcherds)在1998年获得了菲尔兹奖,因为他证明了莫须有的月光猜想。“他太聪明了,”康威博士说。“他从来不需要我。”
在剑桥,康威博士提升为“数学教授”(其他人冠以“数论教授”等头衔,他却冠以“总包揽(the whole shebang)”)以及他的母校贡维尔和凯厄斯学院的一名编外研究员。1981年,他被任命为皇家学会会员(以“FRS(译者注:fellow of the Royal Society的简称)”的尊称,他却自嘲地说自己现在正式成为“Filthy Rotten Swine(肮脏的烂猪)(译者注:这句话同为FRS这三个字母的简写)”)
四年后,他出版了《The ATLAS of Finite Groups》,这是一本与Robert Curtis, Simon Norton, Richard Parker and Robert Wilson合作撰写达15年之久的书。它是群论中最重要的一本书,群论是数学的一个分支,是物理学家关于宇宙和自然基本力理论的核心。
同年,他被邀请到普林斯顿大学作演讲,随后就有了一份工作。1987年,他就任约翰·冯·诺依曼应用与计算数学教授。普林斯顿大学校长在宣布聘用时,称康威博士为“本世纪最杰出的数学家之一”
在美国,这位恶作剧的诱惑者康威博士开始引起媒体的关注。当《纽约时报》的一位记者问起他的思想生活时,他回答说:“大多数时候发生的事情都是平淡无奇的。你不可能经常有想法。”
1992年,他成为美国文理学院院士。另一位入选者,数学家罗伯特麦克弗森(Robert MacPherson)回忆说,在颁奖典礼上,康威博士穿着看起来像绿色运动短裤接受了这一荣誉(同年,普林斯顿大学的乔伊斯卡罗尔奥茨(Joyce Carol Oates)也获得了荣誉,尽管她从未登记过康威博士的存在)。这篇引文指出,康威博士是一位数学家和教育家,他越来越认为自己是后者。就像他喜欢说的:“如果它(译者注:it)坐下了,我就教它。如果它站起来,我会继续教它。但如果它跑了,我可能就赶不上了。”
他与艾琳·豪和拉里萨·奎因的前两次婚姻均以离婚告终。他的第一次婚姻有四个女儿,安妮、埃莉、罗西和苏西;第二次婚姻有两个儿子,奥利弗和亚历克斯;还有他的妻子戴安娜·康威和他们的儿子加雷斯;三个孙子和六个曾孙。
在普林斯顿大学,他几乎总是讲授一年级的课程,目的是说服学生成为数学专业的学生。他还提供课外活动,比如一个名为“如何凝视砖墙”的校园巡演活动。
“在普林斯顿的第一年,经常是我和他一起工作(一起玩),”康威博士的学生、现在普林斯顿的数学家曼珠尔·巴拉格瓦说。“他离去的这么快,这么突然,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还有很多游戏要和他一起玩呢。”
他把他的暑假---最好的研究时间---用来在数学夏令营里教书,一次做几个星期的露营者。尽管关于他的演讲含糊地宣传为“约翰·康威的演讲时刻,NTBA”(NTBA即Not to Be Announced(内容待告)),但他依然是吸引人的明星。他会接受学生的要求,即席演讲,这是他标志性的风格。
康威博士认为,数学应该很有趣。“他经常认为我们教的数学太过严肃了,”加拿大/美国数学夏令营的前执行主任、数学家米拉•伯恩斯坦(Mira Bernstein)说,该夏令营是为热爱数学的高中生而开设的国际夏令营。“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应该给学生教些搞笑的数学---对他来说,乐趣是深刻的。他想把游戏性贯彻始终。”
康威博士坚持采用诸如心脏三重搭桥手术、自杀未遂和多次中风等来寻找乐趣。有时他会讲解彩虹科学,或是采用他的末日规则(Doomsday rule)计算出某一特定日子是星期几,诸如此类,会让听众兴高采烈。在π-节日(译注:每年的3月14日,因这三个数字是圆周率π的前三位数字)里,进行完背诵圆周率比赛之后,他会在吃pie饼比赛中高兴地获胜。
此外,还有诸如普特鲍尔(Phutball)这类更多的游戏,即使是康威博士发明的,他却不是好的玩家。有时,眼看一切都快输光了---有时他几乎笃定要被自己的游戏击败时,尽管会神奇地扭转乾坤---他会高兴地向马克吐温借钱,并告诫对手,大声喊道:“关于我(在游戏中)死亡的报道被大大夸大了!”
现在,我们转向本文的第三点,康威对系统科学的启示。
中国有句古诗这样说:上山千条路,共揽一天月。
这是系统科学工作者最乐于追求的境界,而康威正是以自己的天才实践,令人惊叹地做到这一点。
他手中的绳子、骰子、硬币、衣架,甚至偶尔的小衣架,他房间里悬挂的、摆放着的形形色色的各种形状的实体,还有房间里地板上所展示艾舍尔的拼图,等等,都是他想象力的道具,以此来扩展他登高的路径和阶梯。康威的足迹,业已踏出了数十条,或许更多条的登山路径,成为在山峰上触手揽月的高手、强者、和智者,一句话,魔幻般的天才。
对此,马萨诸塞州洛厄尔大学(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 Lowell)数学教授詹姆斯·普罗普(James Propp)的评介说得非常清楚:“康威是一类罕见的数学家,…..我最清楚的例子是他发现了球体装箱问题(sphere packing)和游戏之间的联系。这两个研究领域相互视乎毫无关联,研究的路径相去甚远,看不到他们之间的联系,这是康威通过两条不同的道路让它们走到了一起。但不知何故,通过他个性力量和强烈的激情,他让数学世界在他的意志前面低下了头。”
在笔者看来,出发点的“简单性”与可能情况的“复杂性”正是上面那个问题的共同模式。
让我们简单地讲几句“球体装箱问题”。它看似极为简单,无非是将一些相同的球体装进一个箱子里。问题是:如何装法,使得装进箱子里的球体总的体积最大?这是组合优化的一个经典问题,是对人类智慧的考验。这样说一点也不夸张,因为往大里说,这涉及到“圆”和“直”之间的协调智慧(想一想,人类对π认知过程)。往历史上说,众多著名数学和科学大家。诸如开普勒,牛顿、莱布尼茨、伯努利家族、欧拉、高斯,一直到近年的计算及新秀,再到本文的主人翁康威,都曾尝试过这个问题。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就装法而言,“规则方式“和乱放方式”,哪一种会更好呢?这个问题也不能简单地回答。再往不同“维度“上说,从直线到平面,再到3维立体,也会碰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涌现出的复杂性令人叹为观止!那么,康威的游戏又如何呢?
让我们看看影响超巨的、他发明的生命游戏(The Game of Life).这款游戏的前提和规则既简单,与现实又挺吻合。先看其前提:
▼每个棋子有两种状态,正如莎翁的“To be or not to be”,或者存活,或者死亡。
▼每个棋子与以自身为中心,其周边有链接点,或链接边的,共有八个格子,其上若有棋子,就定义为该棋子的“邻居”,并产生规则性的互动。示图如下,红色是当前考虑的方格,黄色的区域是它的“邻居”方格:
▼游戏以一特定模式为开始状态,具体是什么样式,则由玩游戏者自己决定。
▼游戏没有其他对弈者,一旦初始状态决定了,游戏将按照以下规则自动进入“生”与“死”的演进,或者说迭代。
因此,为了叙述方便,一般就把棋子视为“细胞”,会有生,也有死。细胞在格子棋盘上活动,因此,这个模型也被称为细胞自动机(cellular automaton),亦称“元胞机”。
游戏的前提要素,极富系统科学品味!系统一般具有生命周期;系统通过“关系”发生相互作用,这里是“相邻关系”;系统的初始状态极为关键,这里也是。更具魅力的是,初始状态存在“无限选择”,就看玩家自己的喜好;系统自动演进,很类似于“自组织”的系统。
游戏的规则,也很简单:
1、如果棋盘上的某个棋子,其“邻居”数目少于2(不包含2),该棋子将在下一步变成死亡状态,从棋盘上消失。(康威说,由于孤独,不足以存活)
2、如果某棋子的“邻居”数是2个或3,该棋子将在下一步保持原有的状态(即存活)。(康威说,这是中性的平稳状态)
3、如果某棋子的“邻居”数超过3,该细胞也将在下一步进入死亡状态。(康威说,人口过剩,一样不足以生存)
4、对空格子而言,当它的”邻居“数目达到3时,该空格变将在下一步会诞生出一个棋子。(康威说,繁殖,是需要足够条件的)
例如,初始状态为,三个棋子横向紧连在一起,记为ABC。此时,B处于中性在状态,下一步仍存活;A,其邻居只有一个B,故下一步进入死亡状态。同理,,C亦如此。在考虑B上方的邻近空格,棋子A,B,C均为其“邻居”,故该空格在下一步会诞生出一个棋子。同理,B下方的邻近空格也同样诞生出新的棋子。因此,进入下一步后,就会出现竖直排列的三个棋子。再往下,又回到原来的初始状态。这样一个简单的排列,游戏就呈现出一种“震荡”模式,如下图所示。
让我们在深入一点分析游戏的初始状态,最简单是一种模式,如上面ABC并列样式,他会产生出“震动模式“。
此外,还有移动模式、锁住不动模式、扩散性模式 等等,只要稍稍改动一下,就会有不同的结果。而且这些模式所包含的样式,也很难穷尽。
更复杂一点,让初始模式包括多种样式的组合,先从规则样式组合开始,一旦进入到下一步,整个棋盘上棋子的“邻居“关系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组合的样式数目很大时,相互间的“邻居“关系,就很复杂,往下的变化趋势也就很难预测。
如果不采用“规则”样式,改为“乱放“,即随机布局的方式,情况就更是复杂。
还有,游戏的“规则“也不妨稍加变化,引发的结果一样魅力无穷。更不用说,游戏里还有个人的偏好,完全可以添加到游戏之中,设置各自喜欢的初始状态和棋盘与棋子数目的大小。
尤其,当棋盘很大很大时,棋子很多很多时,棋盘也就成了宇宙的一个“样品“了。
说到这里,再回过头去与“球体装箱问题”进行比较,两者“何其相似乃尔!
正如史蒂芬·霍金在他的《大设计(The Grand Design)》一书中所说:
“我们可以想象,像生命游戏这样的东西,只有一些基本规律,可能会产生高度复杂的功能,甚至是智能。它可能需要包含数十亿个正方形的网格,但这并不奇怪。我们的大脑中有数千亿个细胞。”
基于以上论述,我们评介Siobhan Roberts所写《天才玩家-康威的好奇心灵(Genius at Play: The Curious Mind of John Horton Conway)》,是不是值得认真阅读呢?
我们将该书的“开场白”翻译成中文,不能阅读全书,阅读它也会带来裨益的。故此,一并奉献出来。
(按语作者及开场白译者颜基义,是中国科学院大学教授 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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