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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基于2019年中国家庭金融调查(CHFS)数据, 通过加总法和熵值法构建了数字素养指标, 实证考察了数字素养对家庭金融资产配置的影响. 实证结果显示, 数字素养对家庭参与金融市场的深度和广度都存在显著的促进作用. 具体而言, 随着家庭的数字素养水平提高, 家庭金融资产中风险金融资产的资金比重和持有种类都会显著增加. 利用工具变量缓解内生性问题以及进行多种稳健性检验以后, 结果依然一致. 机制检验方面, 本文从信息渠道和风险态度两个角度, 对数字素养影响家庭金融资产配置的机制进行了分析, 发现数字素养会促进家庭了解金融经济信息和降低家庭风险厌恶, 从而提高家庭金融资产配置. 本文还从金融素养、家庭资产和城乡差异这三个角度, 探索了数字素养对家庭金融资产配置影响的异质性作用.
关键词：数字素养；风险金融资产；信息渠道；风险态度

一、研究背景与意义

伴随家庭财富的累积, 居民的投资理财意识在不断加强, 人们更加关注如何对家庭资产进行合理的配置. 与此同时, 中国金融市场不断发展和完善, 金融工具的供给持续增多, 可供家庭选择的投资产品也日益繁多. Campbell 经典理论表示, 无论家庭拥有多高的风险厌恶程度, 只要风险资产溢价是大于零的值, 家庭就应或多或少地持有部分风险资产. 然而, 我国家庭资产分配呈现出房产比例过高, 金融市场参与有限的特点. 据《2019年中国城镇居民家庭资产负债情况调查》显示, 2019年中国城镇家庭的资产配置中房产比例高达59.1%, 金融资产比例仅为20.4%.这一理论与现实存在巨大差距的问题被称为“金融市场有限参与之谜”. 理解这一问题的成因以及探讨相应的解决方法, 对于理论研究和政策制定具有重要意义, 特别是在中国经济转型背景下, 家庭充分参与到金融市场之中, 有利于减少收入差距、实现共同富裕. 家庭是社会经济活动的微观主体, 资产是保障家庭存在和发展的物质基础, 合理的金融资产配置既有利于提高家庭经济福利, 又有助于推动国家经济增长.

近年来, 数字金融服务在我国快速发展, 为提升金融体系的包容性带来了实质性的改变, 而数字素养也成为了数字时代下一种重要的人力资本. 1997年, Paul Gilster 正式提出了“数字素养”(Digital Literacy), 并将其视为数字时代的基本技能, 具体指获取、理解及使用通过电脑显示的各种数字资源及信息的能力. 随着通讯技术的发展, 数字素养在技术上更多地指向使用数字设备及软件进行办公、生活、社交等的能力. 虽然数字素养的内涵与外延至今学界尚未有统一的定论, 但全球各主要国家已经意识到数字素养的重要性, 并将持续提升公民数字素养上升到构建国家新兴战略竞争力的高度, 作为推动数字消费、扩大内需市场、强化内生动能的重要举措. 数字素养的提高可以帮助家庭更好地理解和利用金融信息, 提高金融资产配置的决策能力, 缓解我国家庭“金融市场有限参与”这一问题. 此外, 从数字素养角度出发揭示数字技术对金融服务和产品的影响, 可以帮助金融机构更好地设计和推广适合不同层次和需求的金融产品和服务, 推动金融普惠和金融包容. 研究数字素养与家庭金融资产配置行为的关系, 有助于更加全面地理解数字时代家庭参与金融市场投资的动因, 并且为数字素养普及和提升的相关政策提供参考.

二、主要内容

数字素养在数字时代被视为一项重要的人力资本, 是缩小数字鸿沟的重要途径, 有助于个人和家庭克服在数字化时代面临的挑战. 具备较高的数字素养意味着个人在使用数字技术方面有更高的能力和自信, 能够利用数字工具获取信息、进行沟通、解决问题以及参与数字化社会. 数字素养较强的家庭在资产配置过程中具备更全面准确的投资信息, 可以更便捷高效地享受金融普惠服务, 并且更加积极地参与风险金融市场的投资, 从而实现更有效的家庭金融资产配置. 基于此, 本文提出第一个假设：

假设 1：数字素养的提升会促进家庭风险金融资产配置.

在现代社会中, 经济金融信息对个人和组织都至关重要, 了解和关注经济金融信息有助于人们了解经济发展趋势、把握市场机会并做出更合理的投资决策. 数字技术的普及和数字化媒体的发展为个人和家庭提供了更多便捷的获取经济金融信息的渠道. 数字素养的提升使人们具备了一定的数据分析和决策支持能力, 通过学习和运用数字工具和技术, 个人可以更好地理解和解读经济金融数据, 并基于数据进行决策, 提高自己在经济金融领域的判断力和决策能力. 数字素养的提升引发了个人和家庭对经济金融信息的关注[28] , 并加强了其对经济金融信息的了解和运用, 使其更好地把握经济金融领域的机遇和风险, 更加积极地参与风险金融市场活动. 因此, 本文提出第二个假设：

假设 2：数字素养能够通过影响信息获取从而促进家庭风险金融资产配置.

风险态度对风险金融资产的持有具有显著的影响, 已有研究表明风险厌恶程度越高, 家庭越不倾向于持有风险金融资产 . 数字素养的提升使个人能够更全面、准确地获取和理解各种风险相关的信息. 通过掌握数字工具和技术, 个人可以及时获得大量的市场数据、经济指标和行业动态等, 从而更好地了解投资和经营活动所面临的风险. 与此同时, 数字素养的提升推动了金融知识和投资理念的学习和拓展. 通过数字化教育资源和在线学习平台, 个人可以获取到更多关于投资和风险管理的知识, 了解不同的投资策略和风险管理方法, 提升自己对风险的认知和处理能力. 数字素养使个人在获取信息、分析数据和理解金融知识方面更加全面和有效, 通过提升人们分析、认知、把握风险的能力, 进而提高风险偏好程度. 据此, 本文提出第三个假设：

假设 3：数字素养能够通过影响风险态度从而促进家庭风险金融资产配置.

为了验证以上三条假设, 本文采用2019年中国家庭金融调查(CHFS2019)的数据, 通过加总法和熵值法构建了数字素养指标. 首先, 使用Tobit和负二项等模型实证考察了数字素养对家庭金融资产配置深度和家庭金融资产配置广度的影响. 进一步地, 本文从信息渠道和风险态度两个角度, 对数字素养影响家庭金融资产配置的机制进行了分析. 本文还从金融素养、资产水平和城乡差异这三个角度, 探索了数字素养对家庭金融资产配置影响的异质效应. 最后, 考虑到内生性问题和稳健性问题, 本文使用了工具变量法和稳健性检验对所得结果进行了验证.

三、主要结论及政策建议

本文采用2019年中国家庭金融调查 (CHFS) 的数据, 通过加总法和熵值法构建了数字素养指标, 使用Tobit和负二项等模型实证考察了数字素养对家庭金融资产配置深度和家庭金融资产配置广度的影响. 本文从四个角度来综合衡量数字素养, 分别是“数字基本素养”、“数字支付素养”、“数字借贷素养”和“数字安全素养”,通过户主在各种数字情景中的行动和决策来衡量家庭的数字素养. 实证结果表明, 数字素养对家庭参与金融市场的深度和广度都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 具体而言, 随着家庭的数字素养水平提高, 家庭金融资产中风险金融资产的资金比重和持有种类都会增加, 数字素养有助于增强家庭对于风险金融市场的参与程度.

本文从信息渠道和风险态度, 对数字素养影响家庭金融资产配置的机制进行了分析. 从信息渠道角度来看, 家庭投资者可以通过互联网获取更多关于金融投资和金融市场的信息, 更好地优化投资组合的目的, 提高其参与风险金融市场的意愿. 从风险态度角度来看, 数字能力帮助投资者更多了解金融投资信息的同时, 也可能会改变投资者的风险偏好, 使得他们倾向于配置更多风险金融资产. 实证结果发现数字素养会显著增强家庭对金融经济信息的了解和降低家庭对风险的厌恶, 从而促进家庭配置金融资产. 进一步地, 本文还从金融素养、家庭资产水平和城乡差异这三个角度, 探索了数字素养对家庭金融资产配置影响的异质性作用. 结果表明数字素养对家庭金融资产配置的促进作用在金融素养低、资产水平低和农村家庭中更强. 考虑到内生性问题, 本文使用了地区平均数字素养水平作为工具变量法, 对结果进行了验证. 另外, 本文变更了回归模型、回归样本和回归变量, 发现结果依旧稳健.

基于本文的研究结果, 我们提出了以下相关建议. 首先, 政策制定者应将居民的数字素养教育提升到战略高度, 通过提出相关教育理念, 制定相应的教育政策, 帮助居民提高数字素养, 有助于我国加快现代化、科技化建设, 提升我国的综合国力, 实现创新可持续性发展, 在数字时代的激烈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其次, 家庭投资者应主动学习金融投资的相关知识提高金融素养. 在此基础上, 主动加强对数字信息收集、分析和使用能力的训练, 加强数字安全意识和数字辨别能力, 提高个人的数字素养. 这样有助于家庭投资者在进行金融投资决策时, 正确认识风险, 合理增加风险金融资产比例, 分散持有的风险金融资产种类, 达到优化家庭金融配置的目的. 再者, 金融机构在服务投资者时, 除了传统的特征以外, 还应该关注数字素养和金融素养等特征, 合理设计数字金融产品、为客户提供多元化的配置方案, 帮助投资者提升金融资产配置效率.

四、边际贡献与未来拓展

本文可能存在的贡献包含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 本研究基于中国数字经济情景, 构建多维度的数字素养指标, 开发并完善其结构维度的构成要素, 为衡量和弥合我国数字鸿沟提供参考. 第二, 了解数字素养这一新兴人力资本与家庭金融行为之间的关系, 在数字化时代背景下, 检验了数字素养对于微观家庭和个体的作用, 同时也为家庭金融领域的研究提供新的视角. 第三, 通过实证分析阐明数字素养对家庭金融资产配置的影响, 为缓解我国家庭“金融市场有限参与”这一问题提供解决思路.

本文主要讨论的是家庭金融资产配置深度和广度, 没有考虑其持有的资产组合的表现. 在未来研究中, 可以尝试探索数字素养对家庭金融资产配置有效性的影响, 以及进一步思考其背后可能的影响机制, 丰富和拓展数字素养在家庭金融领域的研究.

五、写作、投稿过程的心得体会

本文关注数字时代下数字素养这一项重要的人力资本, 考察其对我国家庭带来的影响作用. 从2021年开始思考该选题、查阅相关资料以及开展前期准备, 2022年11月正式着手研究, 到2023年5月完成初稿, 并经过修改完善后投稿到《系统工程理论与实践》这一高水平学术刊物. 文章历经两轮高质量的审稿, 在期刊编委和多位审稿专家具有建设性的意见的指引下, 论文质量得以大幅提升, 最终得以在《系统工程理论与实践》期刊发表. 感谢编委和审稿专家们的专业建议, 感谢编辑部老师对论文高效且严谨的处理. 本文的研究工作仍有许多不足之处, 希望得到各位读者和专家朋友的批评指正.

本文摘编自《系统工程理论与实践》2024年,第44卷,第7期论文《数字素养与家庭金融资产配置》（点击题目链接全文）；
作者：李睿 ,  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家庭金融与创新创业；陈攀宇 ,  本科生,研究方向:家庭金融；（通讯作者）殷允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生产和物流运作管理
       电子科技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 成都 611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