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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埃尔多安做出了几项克里姆林宫认为具有敌意的决定。在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7月份访问伊斯坦布尔期间,土耳其领导人表示,乌克兰“理应”加入北约。此外,埃尔多安还向基辅移交了乌克兰亚速营被俘的五名指挥官,他们是被俄罗斯军队俘虏后关押在在土耳其的。这被认为是在试探莫斯科的红线。当时,克里姆林宫正忙于应对乌克兰的反攻和瓦格纳雇佣军的暴动,对此事也只能提出的口头抗议。俄罗斯唯一认真的回应是退出了黑海粮食协议,尽管土耳其努力谈判斡旋,其中包括了埃尔多安的个人干预。
俄罗斯和土耳其之间最近的紧张局势似乎已经结束。因为现在,俄罗斯和土耳其政府对中东战争的态度完全相同:将其作为打击以色列及其西方支持者的大棒。发现彼此站在同一边,莫斯科和安卡拉可能会寻求加强自己的关系,在棘手的地区问题上保持一致。然而,这并不是说,一方最终不会指责另一方在背后捅刀子。
虽然安卡拉明白莫斯科处于弱势地位,但埃尔多安最多只是在试探莫斯科的红线。他并没有试图从根本上恶化双边关系。埃尔多安同意于9月4日前往俄罗斯黑海度假胜地索契与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会面,而不是原定的让普京前往土耳其。尽管外界有预期,但谈判并没有恢复粮食协议,也没有带来任何重大成果。主要结果向世界发出了一个信号,即莫斯科与安卡拉的关系状况良好。
经济数据生动地证明了这种友谊。2022年,俄罗斯和土耳其之间的贸易额增长了80%以上,达到620亿美元,俄罗斯成为土耳其最大的进口来源国。今年的数字预计会更高。
然而,外交政策一直是影响两国关系的一个症结所在,他们在叙利亚、利比亚和有争议的南高加索地区纳卡问题上一直存在分歧。尽管如此,俄罗斯和土耳其近年来还是设法避免了公开对抗。现在,随着以巴冲突的爆发,他们发现自己处于同一阵营:这在任何其他重大国际问题上都是前所未有的,这促使许多人预测两国关系将迅速升温。克里姆林宫在10月24日埃尔多安和普京关于以色列—哈马斯战争的电话通话后表示,莫斯科和安卡拉“实际上立场一致,专注于实施众所周知的两国解决方案,该方案规定建立一个独立的巴勒斯坦,与以色列和平安全共存”。
虽然他们的立场可能相似,但动机却截然不同。当俄罗斯驻联合国代表瓦西里·内本齐亚表示,作为占领国,以色列无权自卫时,他试图将俄罗斯描绘成所谓的全球南方的领导人之一。相比之下,埃尔多安则渴望领导穆斯林世界。俄罗斯公开支持哈马斯是一个相对较新的现象,也是俄乌冲突的直接后果。具体而言,俄乌冲突导致俄罗斯与以色列的关系降温,与哈马斯主要赞助者伊朗的关系升温。在10月7日袭击以色列之前,哈马斯代表团出现在莫斯科可能被解读为俄罗斯寻求在巴勒斯坦各派之间进行调解。然而,现在以色列对这种接触的看法却大不相同。
另一方面,埃尔多安长期以来一直支持哈马斯,允许哈马斯武装分子居住在土耳其,并给他们土耳其护照。土耳其总统本人出身于伊斯兰圈子,支持哈马斯对他来说在意识形态上很重要。在当前战争的最初几天,埃尔多安试图在以色列和哈马斯之间见风使舵(一些报道称,他将哈马斯领导人驱逐出伊斯坦布尔)。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种策略,决定全力支持巴勒斯坦“兄弟”。不同的道路使莫斯科和安卡拉做出了牺牲与特拉维夫关系的相同决定,这意味着双方都不能成为当前冲突的调解人。土耳其最近提议成立一个担保人小组,以促进战事平息,这似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就连莫斯科也对这个想法不感兴趣。
与此同时,这两个国家与哈马斯的互动都没有特别有效。尽管与该组织的政治领导层保持联系,但俄罗斯和土耳其都没有促成哈马斯释放任何人质。这与埃及和卡塔尔更成功的努力形成了鲜明对比。尽管如此,俄罗斯和土耳其领导人对西方进行反复批评,这对他们的国内受众来说很重要。普京指责美国助长了中东的混乱,这符合他的一贯说法,即西方是俄罗斯和整个世界所有不幸的根源。同样,埃尔多安对西方试图在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之间发动战争的激烈批评也激起了土耳其国内强烈的反北约情绪。
尽管如此,埃尔多安的这种言论并不意味着他想破坏与北约的关系——事实远非如此。就在埃尔多安发表支持哈马斯的演讲的两天前,他还向议会提交了一项法案,批准瑞典加入北约,这绝非巧合:土耳其此前曾对此表示抵制。因此,克里姆林宫不太可能指望拉着安卡拉一起参加反西方运动。如果埃尔多安需要对他的北约伙伴表示忠诚(比如支持瑞典加入北约),他甚至不会回头看一眼莫斯科。
就以色列—哈马斯冲突达成一致意味着俄罗斯和土耳其之间的外交合作——例如,在南高加索和叙利亚问题上——将得到加强。但关系的任何升温都将是情境性的,绝对不能保证未来不会发生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