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记者蒂姆·利斯特（Tim Lister）近日在网站撰文称，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和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瓦列里·扎卢日内对盟友感到失望，并称俄乌冲突将是一场长期消耗战。扎卢日内认为，乌克兰要想取得实质性突破，需要西方国家重新作出承诺，使其能够获得空中优势以支持地面行动；突破俄罗斯地雷障碍；提高反炮兵作战的有效性；建立和训练必要的预备队；建立电子战能力。我们编译了该文，以飨读者。本文观点仅供参考，不代表欧亚新观察工作室立场。

 

 

西方媒体近日发表的两篇文章对俄乌军事冲突的前景进行了评估。报道称，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扎卢日内承认,双方在战场上已经陷入僵局，一场对莫斯科更加有利的长期消耗战正在到来。另一篇报道则显示了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因已因不断努力劝说盟友保持信心而疲惫不堪。

 

扎卢日内在接受英国杂志《经济学人》采访时表示：“就像第一次世界大战一样，我们的技术水平已经达到了让我们陷入僵局的程度。”他承认，很可能不会有有效且出色的突破，取而代之的将是毁灭性的损失和被破坏的均势。

 

而泽连斯基在接受美国《时代》周刊记者西蒙·舒斯特（Simon Shuster）采访时表示，“没有人像我一样相信我们的胜利。”他说，向乌克兰盟友灌输这些信念“需要所有的力量和精力”。

 

长期接触总统核心圈子的舒斯特眼中的泽连斯基“疲惫不堪、有时易怒，而且还对盟国的承诺的减弱感到焦虑”。泽连斯基说：“战争带来的疲惫像波浪一样滚滚而来，你在美国、欧洲都能看到。”

 

但泽连斯基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一心想着胜利，不会支持休战或谈判。他告诉《时代》周刊：“对我们来说，这将意味着把伤口留给子孙后代。”

 

在乌克兰发动万众期待的反攻五个月后，泽连斯基的担忧和扎卢日内的评估出现之际，世界的焦点正转向中东，以色列与哈马斯的战争有可能蔓延成更广泛的地区冲突。

 

泽连斯基向《时代》杂志承认：“当然，中东事件使我们遭受损失。人们正在死去，那里需要全世界的帮助来拯救生命……”

 

前线陷入僵局

 

自今年夏天以来，乌克兰军队只占领了一小片土地，而俄罗斯仍然占据着乌克兰近五分之一的领土。在一些地区，比如顿涅茨克的阿夫德维卡(Avdviika)和武赫勒达尔(Vuhledar)周围，以及哈尔科夫的库皮扬斯克(Kupyansk)附近，乌克兰人处于守势，因为俄罗斯在战斗中投入了大量弹药和人员。

 

扎卢日内告诉《经济学人》，克里姆林宫完全没有意识到俄军遭受的巨大损失，据估计，俄军损失超过10万人。乌克兰国防部长乌梅罗夫说，俄罗斯仅在阿夫德维卡周围就损失了4000人。公开来源的图像显示，俄罗斯可能在那场战斗中损失了多达200辆坦克和其他车辆。

 

令扎卢日内感到困惑的是，西方盟国向乌克兰提供了军火，并动员了更多的旅级兵力却收效甚微。他说，更换指挥官和调动师级兵力并没有产生任何影响。“四个月的时间对我们来说应该足够到达克里米亚，在克里米亚战斗，从克里米亚返回，然后再次进出。”

 

相反，俄罗斯有一定纵深而坚固的防御工事根本无法被突破。即使在乌克兰往往以高昂的代价穿透密集雷区的地方，俄罗斯人也通过远程布雷来恢复这些雷区。

 

乌克兰在空中的劣势阻碍了地面进展，扎卢日内警告说，俄罗斯可能会在2023年底部署新的攻击分队。

 

这位乌克兰武装部队的总司令说，有一次他翻阅了一本老的书籍，那是苏联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分析，那本书的名字是《突破坚固防线》(Breaching Fortified Defense Lines)。他指出，这与今天的情况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我意识到这正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因为就像那时一样，我们今天的技术发展水平让我们和我们的敌人都陷入了僵局。”

 

无人机和其他侦察技术的使用是僵局的核心。扎卢日内谈到了阿夫德维卡周围发生的事件，俄罗斯将数十辆坦克投入了数百米的范围内。他说：“简单的事实是，我们看到了敌人所做的一切，他们也看到了我们所做的一切。”

 

同时，他承认俄罗斯军方已经学习并适应了，他们改善了后勤链，工厂正在大量生产新的硬件，其电子战能力削弱了乌克兰在精确弹药方面的优势。扎卢日内坦言，俄罗斯“将在一定时期内保持武器装备、火箭和弹药的优势”。

 

基辅的愿望

 

扎卢日内表示，就在冬天来临之际，要打破这场无情的消耗战，就需要乌克兰方面在军事实力上有质的飞跃。承认这一点是残酷的，只会削弱乌克兰的士气，而不仅仅是在战场上。如果俄罗斯再次以能源基础设施为目标，乌克兰平民将面临又一个寒冷而黑暗的冬天。

 

扎卢日内在他的文章中列出了取得进展的五个主要要求，但没有一个是能够快速解决的办法，所有这些都需要盟友作出新的承诺。这五个要求包括：获得空中优势以支持地面作战；突破俄罗斯地雷障碍；提高反炮兵作战的有效性（比如针对俄罗斯炮兵）；建立和训练必要的预备队；以及建立电子战能力。

 

他表示，乌克兰必须“以单一作战编队”发动大规模打击，使用诱饵和战斗无人机使俄罗斯防空系统超载。“我们还需要电子战系统，这是赢得无人机战争的关键，”他指出，并补充说，俄罗斯有大约60种不同的系统。

 

扎卢日内对《经济学人》表示：“依靠上一代的武器和过时的方法无法赢得这场战争。我们迟早会发现，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人力来战斗。我们在自己的领土上训练预备队的能力有限，因为敌人有能力对训练中心和训练场发动导弹和空袭。”

 

相比之下，克里姆林宫似乎对目前的僵局非常满意，他们相信其更强大的军事机器最终会摧毁乌克兰的士气。

 

克里姆林宫发言人佩斯科夫回应扎卢日内的评论时说，“俄罗斯坚持继续开展特别军事行动，所有设定的目标都必须实现”。

 

莫斯科也可能对美国国会和公众情绪的转变感到高兴。

 

一项新的盖洛普民意调查显示，41%的美国人表示美国为乌克兰提供的帮助太多，而5个月前这一比例为29%。民意调查显示，随着2024年大选的临近，共和党人中这一比例上升至55%。

 

美国国会的瘫痪也中断了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拜登政府试图将一年的援助（240亿美元）与其他资金优先事项（如对以色列的援助）挂钩，但遭到了国会共和党人的强烈反对。

 

美国几位共和党参议员现在表示，扎卢日内的言论令人质疑乌克兰在战争中的战略。反对进一步援助乌克兰的参议员万斯（J.D. Vance）说：“总会以俄罗斯控制乌克兰的一些领土并通过谈判达成和解而告终。”

 

谈到他九月份对华盛顿的最新访问，泽连斯基告诉《时代》杂志说：“美国一些国会议员直接问我：‘如果我们不向你们提供援助，会发生什么？’我告诉他们，结果就是我们会输。”

 

泽连斯基和其他乌克兰官员一直警告称，来自西方盟友的援助数量和类型，以及他们眼中具有破坏性的援助延迟，只能让乌克兰得以继续战斗，但无法取得胜利。

 

舒斯特援引乌克兰总统一名助手的话说，泽连斯基觉得“被他的西方盟友背叛，他们让他得不到赢得战争的手段，只有生存的手段。”

 

直到现在，美国制造的ATACM（一种远程战术导弹）才被用来打击远在前线后方的目标，F-16战斗机最早也要到明年春天才能部署。

 

对许多乌克兰官员来说，这条受限的援助渠道使俄罗斯能够稳定一年前在乌克兰突然挺进哈尔科夫以及俄罗斯从赫尔松大部分地区撤军后对其不利的局势。

 

扎卢日内认为，如果俄罗斯有致命弱点，那就是克里米亚。部分原因是它是普京总统王冠上的明珠，部分原因是该半岛是俄罗斯军队补给的重要通道，也是俄罗斯黑海舰队的所在地。

 

过去几个月，乌克兰军方加强了对俄罗斯在克里米亚的国防基础设施以及重要的通往俄罗斯桥梁的导弹、无人机和破坏性袭击。扎卢日内表示，最近首次对克里米亚的目标使用了ATACM，但其地面部队距离半岛仍有很远的距离。

 

现在，扎卢日内最担心的是与拥有三倍兵力的敌人进行持久的阵地战。他说：“消耗战的最大风险在于，它可能会持续数年，拖垮乌克兰这个国家。”

 

在扎卢日内眼中，俄罗斯就是一个封建国家，其最廉价的资源就是人的生命。“而对我们来说，我们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人民”。

 

原文题目：Exhausted and disappointed with allies, Ukraine’s president and military chief warn of long attritional war

原文出处：https://edition.cnn.com/2023/11/03/world/ukraine-president-warns-long-attritional-war

编译：鲁沂（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