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源：摄图网
摘 要：构建包含环境因素的城乡二元一般均衡模型，解析城镇化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机制，依据中国地级以上城市面板数据实证检验城镇化通过产业结构升级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实际效应。结果表明：城镇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正向促进作用，产业结构升级起到明显的中介效应；东部城市的城镇化主要通过产业结构升级的中介效应抑制环境污染物排放，中部和西部城市的城镇化对环境污染物排放兼具直接效应与中介效应；省会城市和非省会城市的城镇化对环境污染物排放的抑制作用均表现为部分中介效应，但省会城市城镇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效应明显高于非省会城市。未来需继续推进新型城镇化，合理优化产业结构，增强两者之间的协同性，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关键词：城镇化；产业结构升级；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杜宾模型；中介效应
一、研究背景和意义
中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于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关键时期。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作为推进中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之一，受到广泛关注。城镇化能够促进生产效率的提升，增加居民福利水平；同时，城镇化促使人才、资源、资本和创新活动在城市集聚，推动经济可持续发展。然而，伴随着城镇化进程的蔓延式城市扩张，导致公共绿地不足、交通拥堵加重、空气质量恶化及公共服务设施不足，不利于经济高质量发展。那么，中国城镇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究竟呈现出什么样的影响效应呢？这一问题值得深入探究。
经济转型升级背景下，产业结构升级必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显著影响。产业结构优化与升级能够促进生态环境质量提升，对绿色发展具有积极效应。而城镇是产业发展的重要空间载体，城镇化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具有双重效应。一方面，城镇化通过基础设施的空间“溢出效应”和蒂伯特选择机制发挥用脚投票的功能，促进地域分工和专业化，助推产业结构升级；另一方面，随着城镇化推进，产业分工不断加深，一些欠发达地区易陷入“丰收贫困”陷阱，不利于整体产业转型升级。那么，产业结构升级在城镇化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是否具有显著的中介效应？明晰这一问题对于加快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及现实意义。
纵观现有文献发现，关于城镇化、产业结构升级与经济高质量发展两两之间关系的探讨较为丰富，而将三者置于同一框架的研究还较少。基于此，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本文构建包含环境因素的城乡二元一般均衡模型，探析城镇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机制及产业结构升级的中介路径，进而根据城市面板数据实证分析城镇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效应以及产业结构升级的中介效应。
二、主要内容
文章的主要研究内容为：
其一，基于中国经济已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背景，系统梳理了城镇化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国内外文献，产业结构升级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国内外文献，以及城镇化影响产业结构升级的国内外文献，为后续实证分析奠定理论基础。
其二，试图构建一个考虑环境因素的城乡二元一般均衡模型(General Equilibrium Model, GEM)，就城镇化水平、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进行理论分析。模型包含城镇厂商、农村厂商、污染物排放、城镇家庭、农村家庭五个部门。城镇厂商采用资本存量和劳动进行生产，农村厂商仅采用劳动进行生产，污染物排放来自城镇和农村厂商的生产活动，城镇和农村家庭通过消费、劳动和环境最大化自身效用。
其三，介绍了实证模型和数据说明。首先，对测度空间相关性的Moran’s I公式进行介绍，并阐述了空间权重矩阵的设置方式；其次，构建空间杜宾模型分析城镇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效应，结合中介效应模型探索产业结构升级在城镇化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中的作用机制，并对中介效应的检验步骤进行阐述；最后，对被解释变量、解释变量、中介变量、控制变量的指标选取进行说明，并阐述研究对象、数据来源和数据处理。
其四，对实证结果进行分析。第一，对被解释变量的空间相关性检验结果进行分析，得出存在空间依赖特征；第二，在对空间计量模型进行Hausman检验和LM检验的基础上，发现采用个体固定效应的空间杜宾模型较合适，并基于此分析城镇化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总效应，结果表明城镇化显著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第三，基于个体固定效应的空间杜宾模型和中介效应模型，解析城镇化通过产业结构升级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中介效应，结果显示产业结构升级存在显著的中介效应；第四，通过改变被解释变量、改变中介变量、改变空间权重矩阵等方式对产业结构升级的中介效应进行稳健性检验。
其五，进行异质性检验。首先，根据国家统计局标准，将中国283个地级以上城市划分为东部、中部、西部三个区域，分析不同区域城镇化通过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效应；其次，根据行政级别差异，划分中国283个地级以上城市为省会城市和非省会城市，再次检验不同行政级别城镇化通过产业结构升级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中介效应。
最后，基于实证结果给出主要研究结论，并据此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以加快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
三、主要结论和政策建议
实证结果表明：(1)城镇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积极作用，且通过产业结构升级的中介效应提升了这种促进作用。城镇化对单位GDP工业废水排放量和单位GDP工业污染物排放总量具有部分中介效应，对单位GDP工业二氧化硫排放量和单位GDP工业烟(粉)尘排放量具有完全中介效应。(2)分地区看，东部城市城镇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完全中介效应，即城镇化完全通过产业结构升级的中介效应对单位GDP工业污染物排放产生影响；中部和西部城市城镇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部分中介效应，即城镇化抑制单位GDP工业污染物排放，且通过产业结构升级的负向部分中介效应，增加了这种抑制作用。(3)分行政级别看，省会和非省会城市的城镇化均显著抑制了单位GDP工业污染物排放，且通过产业结构升级的部分负向中介效应，增强了这种抑制作用；省会城市的部分产业结构升级中介效应高于非省会城市。
中国经济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上述结论表明城镇化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且通过产业结构升级的正向中介效应，增强了这种促进作用。因此，为切实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提出如下对策建议。
其一，继续推进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减少环境污染。城镇化抑制环境污染，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积极效应。因此，政府应继续推进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摒弃以往仅注重量提升的城镇化发展模式，推进粗放型城镇化发展模式向集约型城镇化发展模式转变。同时，应继续放松户籍制度，加强户籍制度和土地制度的配套措施，建立健全农民工培训和就业机制，提高进城农民工市民化程度，提升城镇化发展质量，减少环境污染，加快经济高质量发展。此外，地区间要加强合作机制，确立“共赢”和“协作”的理念，最大化发挥城镇化的减污效应，加快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
其二，合理优化产业结构，加快经济高质量发展。无论是全国城市还是分样本城市，产业结构升级均减少环境污染，有利于经济高质量发展。因此，在城镇化推进过程中，要加大对生产性服务业、高端服务业等第三产业的支持力度，大力发展和培育绿色环保产业，推动产业向绿色化、高级化发展，使得产业结构不仅在量上转型升级，而且能够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相匹配，真正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产业结构支撑。同时加快对落后产能的淘汰，加强对产能过剩产业的治理，尤其是环境污染大、资源消耗多的产业，加快其转型升级的速度。
其三，因地制宜地协调推动城镇化和优化产业结构。因地理位置、经济发展水平、行政级别的不同，相同的城镇化率和产业结构升级带来的减污效应有所不同。因此，要因地制宜的推进城镇化进程，根据当地资源、人力资本、产业优势等发展相应产业，优化产业结构，实现城镇化与产业结构升级的良好互动。比如东部城市在发挥产业结构升级减污效应的同时，要充分重视城镇化质的提升，发挥城镇化的减污效应；中西部城市需在现有基础上加强产业合作机制，提高城市示范效应，缩小由于城镇化和产业结构升级导致的经济高质量发展差距。
四、边际贡献和未来拓展
与以往研究相比，本文的边际贡献在于：(1)构建包含环境因素的城乡二元一般均衡模型，理论上解析城镇化如何通过产业结构升级这一路径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丰富现有理论基础；(2)利用中介效应模型和空间计量模型，实证分析城镇化通过产业结构升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效应；(3)考察不同地区和不同城市类别中城镇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效应及产业结构升级中介效应的异质性。
本文从产业结构升级角度初步探索了城镇化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路径机制，研究内容较为丰富，但仍有一些不足之处有待改进。我们仅从产业结构升级这一视角分析城镇化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路径机制，作用机制较为单一。在未来的研究中，可从不同的视角探索城镇化影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路径机制。
本文摘编自《系统工程理论与实践》第43卷第3期论文《城镇化、产业结构升级与经济高质量发展――基于空间杜宾模型的中介效应检验》（点击题目链接全文）；
作者：程开明1,2, 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城镇化,空间统计,城市与区域经济统计分析；王桂梅1,2,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城镇化、可持续发展、空间统计、城市与区域经济统计分析
1. 浙江工商大学 统计与数学学院, 杭州 310018;
2. 浙江工商大学 统计数据工程技术与应用协同创新中心, 杭州 310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