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普罗米修斯》封面

电影《奥本海默》就要在国内上映。奥本海姆何许人也？

简单地说，奥本海默是一位出色的物理学家，因为主导制造美国原子弹的“曼哈顿工程”而被誉为“美国原子弹之父”，是给美国送来这一“火种”之神--普罗米修斯，不论这个“火种”是好还是坏。

不幸的是，在那个世界最大变革的中心，他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这既与当时的美国社会环境密切有关，也与他的政治取向和人格品性有关系。上述图片展示的这本书《American Prometheus (美国的普罗米修斯)》就从两方面具有长达近千页的充分说明，并看到他是个内心非常复杂的人。

普罗米修斯是悲剧之神，奥本海默则是悲剧性的历史大人物。

奥本海默具有众多的身份展示，诗歌爱好者则是其一。

在这里，笔者将他的一首无题诗翻译出来，并附上原文。

人们既会看到这位正直科学家的激情和担当，
人们也会看到面临两难抉择的无奈和苦恼；
人们既会看到科学技术可以造福人类，
人们也会看到科学技术祸害无穷的另一可怕局面；
……
正如奥本海默影响很大的一句话所说的那样：

这个世界的人们不能团结起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The people of this world must unite or they will perish.）
  

《无题》

我现在要用光和火来书写
采用一种大家都详知，又强而有力的语言，
超越了每个字母，每首诗篇，
超越了哲学上的一切颤抖，
更超越了政治上的支吾胡言。
物理学家已知原罪，虽真确无疑，
但这何尝不是担当的光鲜。
翻越过那亘古的山脉，
做了一场不可思议的违规表演，
这远非我本意，但其恶果仍属顶尖:
刹那之间，成千上万（的人啊）
成了一堆堆烫死的器官与黑色的炭烟，
那灼伤的幸存者奔跑向那
蓄水池或滚烫、又拥挤不堪的河流中间。

洪水或地震般的消息，让我
好好想想自己，因为给上天提出的
问题，现在向我提起，
上天与我一样都沉默无语:
悔恨吧，显得荒唐可笑
警告吧，又哪里来得及，
只因上帝的燃料被我已经处理。
我要么大步前行，要么哀痛躺平，两者得取其一:
你哪会知道这一知识份量之沉重
还有那随之而来的满足和豪气:
数字和元素虽已
如木成舟，但决不能再次复起。

附：英文原诗
Now I come to write in light and fire
in a language of power we all know,
beyond every letter and poetry
and all the dithering of philosophy,
all the prevarication of politics.
The physicists have known sin, it’s true,
but also the brilliance of a burden
overcome in the ageless mountains,
a foul display that was beyond awesome,
beyond my conscience but still atop it:
in less than a second tens of thousands
turned to piles of boiled organs and black char,
the burnt but still living running for the
cisterns or the boiled, dead-crowded rivers.

News of a flood or an earthquake makes me
think of myself, since the questions tendered
to heaven are now given to me,
and its silence is something like my own:
any remorse is just ridiculous
and any warning is usefully late,
since I’ve already handled God’s fuel.
I cannot keep from swagger, or from mourning:
this knowledge a weight you will never know
and with it a satisfaction, a pride:
numbers and elements resolved into
a thing that worked, but never should again.

（原诗载于2016年7月的Poethead）

编译：颜基义，中国科学院大学教授  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高级咨询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