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国通过“一带一路”为全球经济注入新的活力,其中,“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则战略性地通过东盟覆盖马来西亚。作为首批支持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国家,马来西亚也是受益于“一带一路”倡议的国家。在“一带一路”的大背景下,马来西亚将在“中国制造”上与中国实现合作共赢。
一、中马经贸合作的历史与基础
中马经贸合作关系源远流长,迄今为止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早在公元前2世纪,中国便与马来半岛有了贸易、交通上的往来。在马来西亚,曾发现大量汉代陶瓷和钱币等,汉时的船只经过作为海上交通要道的马来半岛南端的马来古国。在之后的几千年里,中马之间的交往从未中断过。新中国成立后,受冷战格局及中马各自特殊情况的制约,中马关系经历了曲折的发展过程,两国经贸关系发展缓慢。1974年,中马两国正式建交,两国的经贸关系进入新的阶段。在东盟十国中,中国与马来西亚的建交时间最早。自上世纪80年代开始,两国贸易往来开始发展迅猛;进入21世纪以后,中马两国政府高度重视双边经贸合作,两国贸易持续稳步发展,相互投资规模逐步扩大,双方在经济技术、劳务承包以及旅游上合作进展较快。
据马来西亚统计局公布的资料显示,2013-2018年,中马双边贸易额整体呈先减后增的趋势。2015年,受中国经济发展放缓影响,中马贸易额明显下滑,同比减少了6.9%;2017年,中马贸易额开始高速回升,并持续到2018年;2018年,马来西亚与中国双边货物进出口额为777.7亿美元,同比增长14.8%。
数据来源:马来西亚统计局 前瞻产业研究院整理
此外,根据马来西亚国际贸易及工业部下属的马来西亚外贸促进中心最新发布的《2019贸易报告》显示,2019年,马来西亚的贸易顺差连续3年保持两位数增长,从2018年的1237.8亿RM增至1373.9亿RM,同比增长11%。这是马来西亚自2009年以来最大的贸易顺差,也代表着马来西亚已经连续22年保持贸易顺差。在贸易紧张和外部经济条件不利的情况下,全球需求疲软,马来西亚总贸易较上年减少2.5%,降至1.835万亿RM;出口较上年萎缩1.7%,降至9,864亿RM,而进口则减少3.5%,降至8,400.1亿RM。在马来西亚2019年前11个月对外贸易中,中国和马来西亚双边贸易额占据了17%的份额,马来西亚第二大贸易伙伴新加坡则占12.4%。马来西亚经济学家认为,这意味着中国在2019年连续第十一年成为马来西亚最大贸易伙伴“几无悬念”。中马两国经贸合作规模继续扩大。
二、“一带一路”下的马来西亚与“中国制造”
马来西亚地处东南亚中心位置,扼守马六甲海峡,连接中国与欧洲之间的航线,这能够使马来西亚拥有明显的区位优势来成倍地进行贸易,而“一带一路”倡议为马来西亚带来了更多的贸易机会。有学者指出,虽然中马经济贸易本就往来频繁,但是其经贸关系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前后还是产生了质的变化。中国通过陆路“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这两个贸易路线为全球经济注入活力,“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则战略性地通过东盟覆盖马来西亚。时任马来西亚贸工部长黄家泉表示,吸引外资和对外贸易,是马来西亚国家一贯外交政策。尤其外贸政策,决定了马来西亚会以国家积极回应,支持中国推动“一带一路”倡议。而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首先强调“命运共同体”,软硬实力结合也给予马来西亚信心。作为首批支持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国家,马来西亚也是受益于“一带一路”倡议的国家,马来西亚在“一带一路”下获得新的发展机遇。
(一)合作共赢
2015年,中国出台了“中国制造(MIC)”政策,旨在在2025年将中国升级为制造业强国。“中国制造2025”鼓励在制造业中实现实质性的自主化。现有的制造强国主要表现出以下几个方面的特征:(1)拥有雄厚的产业规模。反映了制造业发展的实力基础,表现为产业规模较大、具有成熟健全的现代产业体系、在全球制造业中占有相当比重;(2)优化的产业结构。反映了产业间的合理结构,各产业之间和产业链各环节之间的密切联系,产业组织结构优化、基础产业和装备制造业水平较高、拥有众多有较强竞争力的跨国企业;(3)良好的质量效益。体现了制造业发展质量和国际地位,表现为制造业生产技术水平世界领先、产品质量水平高、劳动生产率高、创造价值高、占据价值链高端环节等;(4)持续的发展能力。体现高端化发展能力和长期发展潜力,表现为具有较强的自主创新能力,能实现绿色可持续发展,信息化发展水平较高。显然,中国在制造业在产业结构、自主创新、资源利用效率、信息化水平等诸多方面仍存在一系列突出问题。
根据“一带一路”和“中国制造2025”战略,马来西亚具有更大的潜力来吸引中国跨国公司在该地区发展业务,实现“中国制造”走出去的目标。中国高铁项目以及中国在海上丝绸之路的关键节点——港口两方面在马来西亚取得了重大突破。2016年,在马来西亚总理纳吉布访华期间,中马两国政府签署了16项政府谅解备忘录,两国企业间也签署了14项企业谅解备忘录,涉及投资、发展、建筑、太阳能电池板生产、码头兴建、天然气输送管及海水淡化厂等多个领域。其中,东海岸铁路项目是“一带一路”标志项目,同时也是中国在马来西亚投资建设的最大的基础设施项目。该铁路路线计划连接吉隆坡和东海岸经济特区,途径马来西亚东海岸的关丹港和西海岸的巴生港两座重要港口,横跨整个西马来西亚。因此,东海岸铁路不仅能够降低马来西部和东部海岸之间运输成本,降低商品价格并缩短旅行时间,使“马来西亚城”项目能够吸引全球有影响力的金融、科技及企业机构进驻,还将给马来西亚人、特别是生活在农村的人,创造更多的就业和商业机会,有利助推马来西亚经济社会发展。此外,中马两国政府协商建立了“中马港口联盟”,联盟成员涵盖上海港、福州港、厦门港、广州港、深圳港、北部湾港、海口港等多个中方港口以及巴生港、柔佛港、关丹港、马六甲港、槟城港等多个马方港口。除了助力完善这些港口的基础设施,中国也投入了更多的物流成本。另外,中马正合力打造马六甲地区的最大港口——皇京港。这不但有利于提升中马双边贸易和促进中国海上丝绸之路沿线的航运物流,且有利于将马来西亚打造成为东盟地区的物流中心。
对于中国来说,这与“一带一路”和“中国制造2025”战略契合。经济枢纽不仅可以促进更有效率的决策制定和资源优化,还可以提供具有最理想甚至是全球最佳的成本竞争优势。由于马来西亚的战略位置更靠近亚洲市场,因此中国的跨国公司能够控制区域市场并为其客户提供增值服务。最终,使他们能够在价值链中不断提升,并有可能超越其亚洲地区主要竞争对手——美国和欧洲。与此同时,中国跨国公司也可以利用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进行技术创新和人才库培养。
而对于马来西亚来说,其在东南亚优越的地理位置,使他们能够利用吉隆坡作为6.33亿人口的东盟地区门户,促进本国居民家庭收入的增加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因此,马来西亚外贸促进中心认为,马来西亚出口商应抓住这一领域的机遇,并增加其零部件和相关材料的出口。马来西亚公司应与中国跨国公司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这对于扩展商业活动和培育创新机制至关重要。另一方面,马来西亚政府应根据《经济转型计划》,在12个国家重点经济领域上与中国的“一带一路”和“中国制造2025”进行紧密合作,尤其是在基础设施和电子电气领域。这能够使马来西亚从先进技术、知识和经验的共享中受益。
(二)存在风险
虽然马来西亚是“中国制造”实现自身转型升级的良好投资区域,但受诸多因素影响,仍存在一定的风险性,包括马来西亚国内逐渐激烈的党派之争、美国对马来西亚的影响、与中国的领土争端等。
马来西亚政局总体平稳发展,但由于实行多党制,由几个政党联合组成政党联盟执政,政党间的政治斗争难以避免,且有日益加剧的迹象。在现任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上台前,曾多次表示由于担心已经与外国签订的项目将会给马来西亚带来巨额债额,上任后将会重新评估所签订的合同。并且他认为,东海岸铁路造价高昂,而且并不能为马来西亚普通百姓带来切身的利益。因此,外界一度认为,马哈蒂尔政府将一改纳吉布政府对华的鸽派做法,而这将对此前与中国等国签订的经贸协议带来影响。虽然他上台后承诺将遵守所有已经签署的协议,但也明确表示将重新审视这些合同。而此后马来西亚财政部以“国家利益”为由,叫停中资承建的东海岸铁路项目。虽然该项目已于2019年重启,但仍显示出了政府换届对中马合作造成的不确定性。
随着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回归,先后提出了“重返亚太”、“亚太再平衡”和“印太战略”。在美国的亚洲政策中,东南亚一直是其重要的组成部分。“印太”战略凸显了特朗普政府对经济问题的关注,以东南亚为重点目标,着力打造“印太经济圈”,以投资政策笼络各国,试图稀释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在该地区的影响力。2018年,美国国务卿迈克尔•蓬佩奥在出席第51届东盟外长会议及相关会议期间,宣布美国将提供1000万美元用于为支持经济规划提供资金,其中大多数用于美国-东盟联通行动计划(U.S.-ASEAN Connect)。且近年来,美国对东南亚各国的军事援助也大大增加。作为战略敏感核心地带实力较弱的国家,马来西亚的对外政策不可避免地受制于美国。
中国和马来西亚在南中国海上的领土争议也会影响两国之间的合作。虽然目前中国提出的“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主要方针缓和了南海局势,但领土问题关系到一个国家的主权,涉及国家都不可能轻易让步。一旦双方在此问题上“开炮”,经贸合作的各项协议将会首当其冲,成为“炮灰”在所难免。
除上述提到的各项风险之外,还存在经济风险——马来西亚以外向型经济为主的经济更容易受全球经济的影响,存在相当的不稳定;社会风险——国内存在的排华势力;政策风险——劳工政策限制,马来西亚未对中国全面开放普通劳务市场,只允许在特定条件下引进少量中国的技术工人等等。在“一带一路”下实现中马的合作共赢,其前景是可观的,但也应当重视阻碍因素的存在。
(本文作者:陈梦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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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海国图智研究院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