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实的中新合作

来源:东南亚学人时间:2022-10-19

1990年10月3日,新加坡和中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时间上仅早于1991年9月与中国建交的文莱。2015年11月,两国将双边关系提升为与时俱进的全方位伙伴关系。而中国与老挝、柬埔寨、缅甸在建设命运共同体,与越南、泰国建立了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与印尼、马来西亚建立了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与菲律宾建立了全面战略合作关系,与文莱建立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无论是从建交时间还是双边关系级别看,中新关系在中国与东盟成员国之间的双边关系中似乎都不够亮眼。

事实上,中新两国的合作非常密切,在某些领域的合作力度远甚于中国和其他东盟国家之间的合作。其中,政府间园区项目和人才培训别具特色且成效明显,是中新务实合作的缩影。

一、中新政府间园区合作项目

从经贸上看,2013年起,中国连续9年稳居新加坡最大贸易伙伴国地位;2013年以来,新加坡也已经连续9年是中国最大新增投资来源国。这些经贸合作成绩离不开中国和新加坡之间的政府间园区合作项目。

1994年以来,中国与新加坡已经开展了三个政府间项目,分别为苏州工业园、天津生态城和(重庆)战略性互联互通示范项目。项目选址逐步从沿海向西部内陆布局。当前,中国和新加坡共建立了4个副总理级的双边合作机制,除了涉及两国各领域合作的双边合作联委会(JCBC),其余三个分别为苏州工业园、天津生态城和(重庆)战略性互联互通示范项目三个政府间合作项目的协调理事会。这足以证明,中新两国对政府间合作项目的高度重视。

从工业、生态到现代物流,中新苏州工业园区、天津生态城和重庆互联互通战略性示范项目的主题无一不是围绕中国经济发展的阶段性关注重点,充分结合了中国的现实需求。20世纪90年代中期,中国正处于扩大对外开放、大力吸引外资的阶段,中新苏州工业园区的定位是建设一个以高新技术为先导、现代工业为主体、第三产业和社会公益事业配套的具有一定规模的现代化工业园区。2007年11月,中新签署共建天津生态城的合作协议,致力于为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和城市可持续发展提供样板示范。彼时,中国城镇化进程加速,开始强调绿色可持续发展。积极参与全球气候变化国际合作。中新天津生态城作为世界上第一个国家间合作开发建设的生态城,充分体现了中国和新加坡两国政府应对全球气候变化、加强环境保护、节约资源和能源的决心。2015年11月,中新两国政府在新加坡签署了《关于建设中新(重庆)战略性互联互通示范项目的框架协议》及其补充协议,正式启动以 “现代互联互通”和“现代服务经济”为主题的(重庆)战略性互联互通项目。值得注意的是,2015年3月,中国正式发布了《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明确将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和民心相通作为主要内容。

为推动双边政府间项目,中新两国建立包括联合协调理事会、双边工作委员会和联合实施委员会在内的三级合作机制。联合协调理事会为副总理级,由两国各派出一名副总理担任共同主席;双边工作委员会为部长级,由两国相关部委部长担任主席;联合实施委员会由项目所在地政府和新加坡部级代表担任联合主席。在中央政府层面成立联合协调理事会,开创了中国和其他国家经贸合作的新模式。


图1:中新苏州工业园区三级合作机制示意图

毫无疑问,这三个中新政府间合作项目都很成功,并让中国从中受益匪浅。苏州工业园已经成为“中国改革开放的重要窗口”和“国际合作的成功范例”,2016年以来,在国家级经开区综合考评中实现六连冠。选址遍布着盐碱荒地和污染水体的天津生态城借鉴新加坡花园城市建设经验,成为中国首个获批建设的国家绿色发展示范区。(重庆)战略性互联互通示范项目下的陆海新通道全球新冠疫情下逆势发展,成为当下中国对外贸易最耀眼的物流通道。

除上述三个中新政府合作项目之外,新加坡还和中国的省区开展了多个项目合作,包括广州知识城(2009年)、南京生态科技岛(2009年)、川新科技园(2012年)和吉林食品区(2012年)。其中,2018年11月,中新两国将广州知识城升级为中新国家级双边合作项目,致力于将广州打造为知识经济新高地。

二、中新人才培训合作

中国和新加坡以学历教育、培训项目和高端学者项目为载体,在人才培训领域开展了积极合作。其中,最引人关注的是新加坡针对中国官员和企业高管的培训。

早在1992年,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的南洋公共管理研究生院就开始为中国政府官员提供高级培训课程。此后,南洋公共管理研究生院与中共中央组织部、国家外国专家局及各省市委组织部开展密切合作,为中国各级政府机关、事业单位、高校和国有企业培训了大量政府高级官员、企业高管和机构管理者。2001年,中国外交部和新加坡外交部签署了《关于中新两国中、高级官员交流培训项目的框架协议》,该协议分别于2005年、2009年、2014年、2015年和2019年五次续签。南洋公共管理研究生院分别于1998年和2005年开办的管理经济学硕士(MME)和公共管理硕士(MPA),分享亚洲公共行政的最佳实践,提高学员在国家治理以及政策设计和实施等方面的能力。由于这两个项目的参与者大部分是中国处级及以上的官员干部,因此被中外媒体称作新加坡的中国“市长班”。2019年,这两个项目升格为高级硕士学位项目。迄今,这两个项目为中国培训了超过1.7万遍布各省(市区)政界和商界的知识精英。

除了上述两个硕士学位项目之外,南洋公共管理研究生院还开设针对中国人的短期培训/研修项目,最具代表性的是高级主管培训/研修项目(中文)。2019年,南洋公共管理研究生院完成了17期针对中国政府官员、高校管理人员、企业高级管理人员和专业人士开设的高级主管培训和研修课程,学员由中国留学基金委和多所中国知名高校派出。受疫情影响,2020年南洋公共管理学院以线上模式,完成了7期相关培训。

2007年由南洋理工大学和连氏基金联合创立的“连瀛洲纪念奖学金”,是中新两国高端学者项目,旨在加强两国高层次的知识、经验和文化交流,互相借鉴对方的先进经验。每名奖学金获得者可得到5-8万新元资助,根据自己的专业和兴趣选定课题开展研究。迄今,共有100多位新加坡和中国的学者获得“连瀛洲纪念奖学金”,包括新加坡国会议员、高级公务员和政联企业的高管,中国国家部委司长、国有企业负责人、高校校长等。从2019-2021年获得“连瀛洲纪念奖学金”的中方学者名录看,金融、证券和保险行业颇受关注。

需要指出的是,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是中新人才培养合作的重镇,但并非唯一机构。新加坡国立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研究院和商学院也为具有一定级别的中国政府官员和国企高管开办培训班,笔者的朋友中就有参加过相关培训项目的人士。他们也成为致力于中新友好的知新人士。这些项目在传播亚洲国家治理和发展有益经验的同时,也培养了成千上万致力于中新友好的知新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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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人简介:杨祥章,云南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 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