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源：摄图网

摘要：虽有文献表明企业捐赠解耦会给企业带来负面效应, 但几乎没有研究关注企业捐赠解耦后是否以及如何调整下一阶段的捐赠水平. 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和社会比较理论, 研究了企业捐赠解耦对捐赠调整的影响, 以及管理者社会比较心理过程的调节作用. 以中国2003—2017年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进行实证检验, 研究发现: 1)企业捐赠解耦之后, 倾向于在下一阶段追加捐赠; 2)管理者社会比较心理对这一关系起调节作用. 具体而言, 管理者通过与参照点(参照组和利益相关者预期)的捐赠水平进行比较, 调整企业下一阶段的捐赠水平. 当企业出现捐赠解耦且捐赠水平低于参照组(同行业或同地区内相似企业)的捐赠水平时, 企业将提高追加捐赠的幅度; 当利益相关者对企业捐赠的预期越高时, 企业捐赠解耦与捐赠追加之间的正向关系越强.

关键词：企业慈善捐赠；企业捐赠解耦；企业捐赠调整；社会比较

一、研究背景与意义

企业慈善捐赠对于扶贫救灾、调节贫富差距、促进共同富裕、维护社会稳定和提高社会公平等方面具有重大意义。习近平同志和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指出，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要充分发挥第三次分配的作用，发展慈善等社会公益事业。企业通常被视为一个追求经济利润的实体，那么它们参与慈善捐赠的动机是什么？现有研究表明，利益相关者是驱动企业捐赠的重要因素。然而，不同的利益相关者对企业捐赠可能会有相互冲突的诉求，从而给企业造成压力。组织解耦文献表明，企业会使用解耦（decoupling）策略应对利益相关者间或制度间的冲突压力。

然而，企业捐赠解耦可能会给企业带来一些潜在负面效应：失去与利益相关者建立关系的机会、失去内部合法性和声誉下跌。实践表明，企业可能会通过调整捐赠行为以避免其行为的不适当性（通常是指企业的捐赠水平达不到利益相关者预期，如捐赠解耦）带来的负面效应。例如，汶川地震发生后，很多企业的捐赠水平过低，遭到了公众和媒体的声讨，网友和媒体则发布了“铁公鸡排行榜”以抨击企业的“吝啬”行为，使得上榜企业声誉严重受损。这些企业则快速响应，通过追加捐赠的方式抚平利益相关者“怨气”。其中最为典型的案例是万科集团，从最初捐赠的200万元，追加至1亿人民币。遗憾的是，几乎没有文献探讨管理者是否以及如何调整企业捐赠水平。

然而，由于缺乏客观的评估标准或者相应的认证机构，管理者通常难以评估捐赠水平的合适性。例如，ISO14001认证能够帮助企业判断其环境绩效是否达标。然而，没有相应的机构规定企业的捐赠额度达到多少才是合适的。因此，管理者在做出企业捐赠调整决策时，容易陷入两难的困境：如果企业捐赠太少，可能引起利益相关者不满，从而失去合法性；如果企业捐赠太多，可能造成经济效率下降[11]。这是因为企业作为一个追求经济利润的实体，其资源是有限的。因此，管理者很难准确评价企业当前的捐赠行为并在下一阶段达到“正确的”捐赠水平。

二、主要内容

为了应对上述捐赠困境，本文认为管理者可能采取主观标准（即社会比较的心理过程）以评估企业捐赠的“合适性”。具体而言，本文首先基于利益相关者文献探究了企业捐赠解耦反应对企业捐赠追加的影响；其次，基于社会比较理论研究管理者的社会比较心理对这一关系的调节效应。根据社会比较理论，本文认为管理者在评估当前的捐赠水平时，除了关注自身企业捐赠的绝对大小，还会进一步搜寻参照点来判定捐赠水平的相对大小。通过比较企业捐赠水平与参照点的差异，以评估或判定“合适性”，继而采取相应的捐赠调整决策。本文提出管理者通过两种途径确定参照点：（1）参照组（同行业或同地区内相似企业）；（2）利益相关者预期。

三、主要结论及政策建议

以中国2003-2017年A股企业为样本进行分析，研究发现：（1）企业捐赠解耦之后，倾向于在下一个阶段追加捐赠；（2）当企业出现捐赠解耦且捐赠水平低于参照组（同行业或同地区内相似企业）的捐赠水平时，企业将提高追加捐赠的幅度；（3）当利益相关者对企业捐赠的预期越高（企业经济能力越强或企业属于重污染行业）时，企业捐赠解耦与捐赠追加之间的正向关系越强。

研究结论能够为管理者做出“适当性”捐赠水平提供有效指导。本文的研究结论启示管理者，可以将参照组（同行业或同地区内相似企业）的捐赠水平或者利益相关者预期作为参照点，即通过社会比较的方式确定企业捐赠水平的“适当性”，以避免企业捐赠水平出现过高或者过低的情形。

四、边际贡献与未来拓展

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第一，通过研究企业捐赠解耦对捐赠追加的影响，丰富了组织解耦的结果变量研究以及企业捐赠调整研究。第二，基于社会比较理论，提出并验证了管理者社会比较的心理过程对企业捐赠解耦与捐赠追加之间关系的调节作用，发现了管理者用于评估企业捐赠“合适性”的主观标准（即社会比较），从而推动了企业捐赠研究的发展。

五、写作、投稿过程的心得体会

论文初稿完成时间是2020年12月，经过作者团队的反复打磨，于2023年2月投稿至《系统工程理论与实践》。论文一共历经5轮修改才被接受，期间耗费了作者团队的大量心血应对评审人的质疑。在这个过程中，三位外审专家对研究动机、假设推导、实证分析以及格式修改等方面，提出了十分中肯且具有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对论文的完善和提升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在第五轮修改过程中，期刊编委对本文的核心变量—企业捐赠解耦提出了新的测量方案。该测量方式虽然不同于现有文献的做法，但是十分具有建设性。经过作者团队的仔细思考，认为该测量将进一步推动企业捐赠解耦文献的发展，因此采纳了编委的建议。对此，我们也衷心地表示感谢。最后，十分感谢编辑部老师细致严谨的工作，以及《系统工程理论与实践》严谨高效的审稿流程带给了我们非常好的投稿体验。

本文摘编自《系统工程理论与实践》2024年,第44卷,第12期论文《企业捐赠解耦对企业捐赠调整的影响: 管理者社会比较的调节作用》（点击题目链接全文）；
作者：张樑¹, 博士,讲师,硕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企业社会责任和公司治理；任叶瑶^2, 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企业创新和组织韧性;；侯天雨（通讯作者）³, 博士,研究方向:技术创新与企业数字化转型；丰豪放²，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运营管理。
1. 中南大学 商学院, 长沙 410086;
2. 西安交通大学 管理学院, 西安 710049;
3. 清华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 北京 100084